(接上期)下山后,万历皇帝亲自主持了大坝合龙仪式。一刹时,龙旗招展,锣鼓喧天,浑河岸边人声鼎沸,一派喜气祥和。主持完堤坝合龙,皇帝沿河巡视,信步就来到了浑河的板桥边。那板桥横跨在河身上,下边数条铁链上铺着木板,上边两根铁链成为扶手,也不知存在了几百年了。在河面上颤颤悠悠,发出吱嘎吱嘎的可怕声响,且一眼望不到头,没有点胆量的人还真不敢上桥呢。万历皇帝好胜心切,迈步上桥,那桥一晃,皇帝差点跌倒。几个小太监赶紧过来搀扶,大臣们也来保驾。无奈桥面不稳,一个个东倒西歪,狼狈不堪。桥下那河水浑黄,水势激越,旋涡巨浪扑面而来,又汹涌而去。皇帝心惊肉跳一步三摇地来到河心,不禁对大臣们感叹道:“看见这条河,那黄河的可怕,闭着眼也能想出来了!”他马上询问这条河的来龙去脉。当时的重臣申时行学问不小,郑重地告诉皇帝说:“这河的源头在高原大漠,经过居庸关时已汇集了几十条河的水量,冲关而下,从石景山流向天津,一古脑涌入渤海。我们站的地方比前门楼子还高,要是决了口子,京城被淹,国家可就悬了!”万历皇帝一听,这河是京城的心腹大患,去年又有那么一幕,心中害怕得不得了,赶紧吩咐申时行说:“我总听说黄河水势如何如何,危害国家不小,我还有点不信。现在看见浑河(永定河古名)这么可怕,就知道黄河的治理有多么难了。你一定要帮我选用得力的人才管好治河,让吏部和工部的官员们务必小心谨慎,抓紧加固堤岸,保证以后再不能决堤,出了漏子,提头来见!”他无心再到对岸,返身下桥。
万历皇帝知道些掌故,见景生情,他想起了汉武帝视察黄河和秦始皇巡山的美谈来。寻思,我也不能白来一趟,到行宫饱餐一顿后,就命令众大臣奉献诗文,记载他游山巡河这件盛事。大臣们立刻抖擞精神,施展才华,七八个人接连出口成章。这个说,浑河“惊涛喷薄三千尺”,惊险万分,皇帝到此是“河出图,洛出书”,跟汉武帝视察黄河一样,要“坐令陆海俱安澜”,使江山万年巩固;那个讲,皇帝驾临石景山,是“皇情一日遍九州”,不是来游山玩水,目的是体恤百姓,我们是“恭承宣诏非敢后,驽马不及随飞龙”,盛世难逢,颂扬皇帝英明和关心百姓疾苦;还有的形容皇帝来的场面是,“万岁呼声起山下”,“君臣鱼水同徘徊”,“翠华行处天颜喜”……这场赛诗会,把个万历皇帝高兴得合不拢嘴。他又是当评委,又是发赏赐,河畔充满了诗意。据说,万历皇帝回京后,对赛事意犹未尽,还把所有在朝大臣召来续诗,著名学者袁宗道诗做得最好,让皇帝评了个第一名,得到了最高的赏赐!
转眼,日落西山。万历皇帝起驾回京。已走了很远了,他还掀着后轿帘,仰望着巍峨的石景山古塔,咂摸着此行的滋味呢。
万历皇帝游览石景山,距今已有四百多年。两岸的百姓对那件盛事,至今还讲得津津有味呢。
●石景山区地方志办公室特邀撰稿 门学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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