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水、用水是人们生活的主要问题,除了河水外,大部分城乡人民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吃时都要靠井水。明清时期京城胡同中,多半都有水井,有的胡同甚至有两三眼井。水井造福人类,人们自然感谢、感激、信奉、祭祀井神了。
民间信仰并不受正统教派的局限。万物有灵的观念十分流行,大部分信仰都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,人们各取所需,随需要立之。于是天界幽冥、江河湖海、土石山岳,乃至门户井灶,无不有神。其中有些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,属于家神,水井神就是其一。
祀井传统及其久远,为远古的“五祀”之一。所谓“五祀”,是指古代祭祀的五种神祗,《白虎通·五祀》:“五祀者,何谓也?谓门、户、井、灶、土也。”
祭祀井神的习俗各地相似。京城一般是,每逢农历除夕时候封井,正月初一以后第一次挑水时要烧纸祭井。之后遇有重要节日,如二月初二、五月初五、八月十五、元旦、腊月初八、腊月二十三等,要在井边供“井神”,要用蜜食祭祀,以求井水清甜无毒,水源充足。在打新井时候,要树起一面红白色布条的旗以保井水充裕。娶妻生子、添人进口也要到井台上焚化冥币;生小孩儿第三天,分送喜面时,也要往井里倒一碗;新媳妇和产妇第一次上井台挑水时也要敬拜井神;再有,大旱求雨时,人们往往去古老的大井里担水插柳条,请井神帮助龙王降雨。
京西有一处自然地名叫“稻地”,因为夹在永定河两个支流中间,无法凿井,旧时,人们为了饮水,挖一个大坑,把河水引到里面,等到澄清之后再用。这种大坑叫“露天井”。在春季第一次引水入坑时,在露天井旁边,点燃三炷香。默默地祷告道:“浑水,浑水快变清”。简单的方式也说明了人们对井神的一片诚心和实际需要。
有些村庄是禁忌打井的。京西麻峪村几百年来一直没有井。村里传说,该村是一条船,如果打水井,就把船打漏了,村子就会被洪水淹没了。所以麻峪村至今没有水井。若说有井,那是在村子南街,还是一口旱井。故麻峪村没井,也就没有祭祀井神之说。这是比较特殊的情况。
京城和四郊有多种关于井神的传说。一说,大年三十井神要到东海向龙王汇报一年的供水情况,正月初二回来以后,还要恭候玉皇大帝前来视察“工作”。所以正月初一人们不去挑水。到初二一大早再去挑水,叫做“抢财”,但也有的村是正月初一去井上挑水“抢财”,谁去得越早“抢财”就越多。
一说是“井妈照镜”的说法。传说正月初一这一天是井妈梳妆打扮的日子。人们以一天为一日。而井妈却以一年为一日。初一这一天就是她的清晨了。所以每逢初一,井水是禁忌往外泼的,因为井水的水面就是井妈的镜子,如果搅动了水面,井妈就无镜可照,必然生气,在这一年就不会施恩赐福给人家了。这种习俗,显示了人们对井水的依赖与重视,也反映了世俗酬神求福的心理。
井神一般没有庙宇,塑像也不多,只有少数井旁造有神龛,供奉着井神。有的井神是两尊石像,并肩而坐一男一女,是井神夫妇,叫做水井公、水井母。如同土地公公、土地奶奶一样。在旧时,民间常将人、物神化,然后又将神明世俗化,显示了民间造神的特点。侯敬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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